“8.11汇改”满周年金融市场持稳可期

    ■本报记者  陈璐

    2015年8月11日，中国人民银行在官方网站发布公告称：做市商在每日银行间外汇市场开盘前，参考上日银行间外汇市场收盘汇率，综合考虑外汇供求情况以及国际主要货币汇率变化向中国外汇交易中心（CFETS）提供中间价报价。这一改革举措被业内认为是人民币汇率形成机制市场化改革的重要一步。

    这一年，人民币国际化以及中国外汇市场改革经历了怎样的进与退？值此“8.11汇改”一周年之际，《中国贸易报》记者采访了对外经济贸易大学国际商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郑建明。

    2015年8月11日，中国人民银行宣布完善中间价报价机制，2015年12月中国外汇交易中心发布CFETS人民币汇率指数，人民币汇率形成机制开始转向参考一篮子货币、保持一篮子汇率基本稳定。“一系列措施使得人民币对美元汇率中间价初步形成了‘收盘汇率+一篮子货币汇率变化’的机制，提高了透明度和市场化水平，在稳定市场预期方面发挥了积极作用。”郑建明表示，从长远来看，这一机制的形成既兼顾了政府和市场在人民币汇率形成机制中的话语权，又兼顾了双边汇率波动性和多边汇率稳定性的需求，还顺应了全球经济、贸易和金融多元化的格局。这是我国在现有国内外格局下的现实最优选择，既有利于提升人民币汇率在促进国际收支平衡和解决内外失衡中的杠杆作用，又可以缓解巨额投机资本流入流出的驱动，最大限度地兼顾国内金融稳定。

    对于“8.11汇改”的影响，郑建明评价说，“8.11汇改”充分体现了中央银行对人民币汇率自主性、可控性和渐进性改革的总体思路。首先，它通过人民币事前、主动的一次性贬值来提前化解未来的持续贬值压力；其次，可以回应“人民币入篮”对汇率形成机制市场化的要求，使人民币汇率的中间价成为真正意义上的中间价。比如，在“8.11汇改”前，中间价在很长时间内低于现汇买入价，甚至低于现钞买入价。而在“8.11汇改”后，在绝大多数时段落入现汇买入价和卖出价之间，从而使中间价更为合理。最后，做市商在报价中具备了更大的话语权，使人民币汇率更加反映市场供求关系。

    但是，“8.11汇改”之后，人民币汇率形成机制仍有进一步改革的空间。例如，可考虑增加中间价调整的频率，以确保中间价在所有时段都在汇买价和卖出价之间波动。

    “8.11汇改”使人民币汇率从紧盯美元转向盯住一篮子货币汇率，曾有机构担心波动幅度加大会加剧跨境资本流动。

    但是，郑建明认为，采取什么样的汇率形成机制决定了汇率浮动的弹性空间，进一步决定着汇率的失衡状况，以及投机资本攻击该货币的套利空间。人民币汇率从紧盯美元转向盯住一篮子货币汇率，降低了对美元的依赖，更加顺应多元化的国际经济、贸易与金融体系，有利于人民币更加趋向合理均衡水平，从而降低人民币被投机资本攻击的概率。这比一个国家拥有多少外汇储备更加重要。

    对于未来人民币汇率的趋势走向，郑建明也进行了分析。他认为，在“8.11汇改”之后，人民币波动幅度明显加大，这是提升做市商的话语权之后的正常反应。人民币双向浮动特征更加明显，可能出现阶段性升值压力和阶段性贬值压力并存的情况。但国内经济下行压力不减，再加上英国脱欧、南海事件和萨德事件等外部不确定性因素，人民币出现了贬值压力大于升值压力的行情特征。

    “为此，我们需要做好准备，一方面，要通过对汇率的主动干预和事前干预引导汇率预期，缓解贬值压力；另一方面，要构建非常态化的包括临时外汇管制和跨国资本征税在内的应急反应工具箱，防范人民币汇率短期内大幅度贬值的极端风险。”郑建明提醒。

    “不过，由于G20峰会、全国金融工作会议即将召开以及人民币将正式入篮，人民币汇率近期会趋于稳定。”郑建明说，在此之后，人民币仍然承受着大幅波动、总体贬值的压力，预计在今年年底美元兑人民币汇率的中间价会在1美元兑6.8元和6.9元人民币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