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西哥画家弗里达·卡罗:自伤口开出花朵来
来源:中国贸易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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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西哥城西南郊有个叫做“Coayocan”的地区。1519年11月17日,西班牙征服者科尔特斯曾经在这里遥望黄昏中的阿兹特克帝国首都特诺奇蒂特兰城,这里最巍峨的神庙和最奢华的王宫注定将在第二天被他攻陷。仿佛是为了纪念这段历史,这里一直是墨西哥城中殖民地风格最浓郁的街区,大多数房屋都被中规中矩地刷成了洋红或是明黄色,上面还爬满了浓绿的藤蔓和鲜亮的九重葛。不过,在阿连德街与伦敦街之间却有一座特立独行的大屋,被漆成了非常跳脱的亮蓝色。1907年6月6日,一个女婴在这里降生,不过她要征服的不是一个帝国,而是人生的苦难,她就是墨西哥女画家弗里达·卡罗。
18岁那年,少女弗里达经历了一次重大车祸,断了十几根骨头,卧床一年并终生被病痛所折磨。从未接触过画画的她在养伤期间开始学画打发时间。绘画让她被压抑的身心得到释放,给了弗里达自由的灵魂,她不为人知的绘画天分流露于画布上,很快震惊了墨西哥。
一年后,弗里达奇迹般走下病床,在22岁时,她与自己的导师、墨西哥壁画三杰之一的迭戈·里维拉结婚。此后,弗里达与里维拉开始了纠缠一生的复杂感情,他们各自不忠于婚姻,互相背叛、伤害,以至于离婚,但又迅速复婚。尽管互相伤害,弗里达仍发自内心地欣赏、尊敬这个她人生中唯一的爱人、导师和挚友。直到1954年弗里达去世,里维拉一直陪伴在她身边。
弗里达生前所住的蓝房子目前被当作博物馆,成为全世界女权主义者以及超现实主义分子的朝圣地。和所有殖民地风格建筑一样,它方方正正的院落中种着几株橙树,叶片卷曲的龙舌兰之间莫名的热带花卉四季不败。在幼年弗里达和她的姐妹曾经嬉戏的空场上,摆放着一座一人多高的阿兹特克时代祭献活人用的祭台。这座用灰黑色多孔火山岩砌成的台子上还陈列着用黑曜石或皂石雕刻的小型古代神像,形象诡异,与周围温文的气氛形成强烈冲突。
走进第一个房间,你就会从这里展出的弗里达的绘画作品中感受到那种撕心裂肺般生硬的冲突。弗里达最钟爱的题材是自画像,在这些画中通常有两个弗里达并肩而坐,混合着淡定与痛苦的面容上都有着标志性的连在一起的眉毛和薄薄的唇须,眼睛直勾勾地审视着你。这间作为展室的房间原本是弗里达夫妇的会客厅,爱森斯坦、格什温、洛克菲勒、托洛斯基等人都曾经是这里的座上客。
其他房间的装饰彰显着女主人独特的品味:传统的墨西哥细麻服装(弗里达穿着它在纽约、旧金山和巴黎街头散步的时候经常被小孩子追问马戏团在什么地方演出)、古代阿兹特克时代的青玉首饰,还有装满爆竹的巨大纸绘鬼怪头像,它们通常在墨西哥复活节圣周期间被付之一炬。故居中最有特色的房间是餐厅和厨房。在墨西哥式的砖灶和餐桌上摆放的是清一色的土陶炊具餐具,厚重的陶体上绘着马蹄莲,墙上则用蓝绿釉的小陶杯摆出了弗里达和迭戈的字样。
弗里达的卧室和画室紧挨着厨房,因为里维拉的食量惊人,经常要在半夜爬起来吃东西。卧室的墙上挂着一幅夭折婴儿的画像,因为车祸,弗里达丧失了生育能力。画下面的书架上摆着马恩列斯毛的小肖像,仔细一看,竟然是中国解放后流行一时的丝绸画,上面还有汉字。弗里达夫妇与共产主义渊源颇深,里维拉担任过墨西哥共产党的总书记,而弗里达和流亡墨西哥的前苏共领导人托洛斯基有过一段恋情。虽然里维拉身材矮小其貌不扬,弗里达却对他有着发自灵魂深处的依恋和崇拜,她笔下的里维拉总是比自己高大很多。因为担心被忘却,弗里达甚至在里维拉的枕头上绣上了“别忘记我,我的爱”的字样。
1954年,弗里达去世前将故居赠给了墨西哥人民,4年后这里成为弗里达故居博物馆。这座有着鲜亮颜色的蓝房子,成为墨西哥城最安宁的心灵休憩处。
(查小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