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动论坛一：经济全球化新趋势与中小企业发展

    嘉宾主持：南京大学商学院名誉院长赵曙明

    嘉宾：中国入世首席谈判代表龙永图、原美国首席贸易谈判代表巴尔舍夫斯基女士、商务部国际贸易经济合作研究院院长霍建国、万海航运股份有限公司中国区总经理叶文超

    赵曙明：当前，中国企业已经成为全球生产供应链中一个不可或缺的部分。面对信息全球化、人口城镇化、知识社会化和货币电子化，中国的中小企业怎么发展？我们想从几个方面来探讨，一是中小企业怎么利用WTO的规则来寻找自身发展的机会；二是中国制造业企业的低成本优势已经逐步消失，大量中小企业面临倒闭、转型、升级，我们应该如何应对这一巨大挑战，对中小企业来讲又有哪些发展机遇？三是经济全球化不断地消除商品、资本等要素流通的体制和机制障碍，中国企业应该以怎样的心态参与到全球供应链体系当中？

    龙永图：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中国坚持发展传统制造业，包括劳动密集型制造业，这是中国基本国情决定的。传统制造业不等于低端产业，传统制造业当中也有高端制造及其环节。比如说纺织业，如果可以打造出全球最好的纺织品品牌、能够占有全球高端市场，那么，这些纺织行业的企业就是在发展高端制造业。对于劳动密集型传统产业我们要有一个辩证的思维，也就是说传统产业未必不是高端产业，劳动密集型产业也有高技术环节。如果这些观念上的问题解决了的话，我们就要高度重视制造业，我们现在讲供应链的问题主要是讲生产性服务业和制造业融合的问题，组成一个跨行业、跨国界的供应链。但是在整个供应链当中，制造还是核心，所以我一直有一个观点，就是制造业和生产型服务业和其他服务业的关系，就像皮和毛的关系一样，制造业就是皮，我们必须要搞好这张皮，如果没有制造业，像春宇这样的生产型服务业搞得再好，能为谁服务呢？所以，制造业是整个中国经济的根。特别是中国是一个大国，我们不能像新加坡，也不能像中国的台湾香港地区一样，他们就是搞服务业。如果丢掉制造业，我们就丢掉了基础，我们是一个发展中的人口大国，这个国情必须要记牢。那么，我们怎么提高呢？就是大力发展生产型服务业，大量的生产型服务业在国内蓬勃发展，可以增加中国出口制成品的附加值。过去的这些附加值都已经给了外国人，我们只留下了加工的环节。我们要把和制造业相关上下游这些生产型服务业的行业在中国发展起来。中小企业是中国制造业的骨干，我们的中小企业只要可以利用WTO的规则，争取自己的平等权利，寻求资金的平等权利、市场准入的平等权利、在整个包括生产和流通环节的平等权利等，我们的中小企业会进入很强大的阵营。日本、德国的经验都可以证明。所有的制造业强国都证明了这一点，我们的中小企业是可以做到这一点的。

    巴尔舍夫斯基：首先，我们应该认识到，中国的中小企业在国内市场也有很多困难，使得他们没有办法参与到国际贸易当中。比如说，中国的中小企业在国内很难获得融资，很多的融资资本都是给国营企业的。如果在融资方面有壁垒或限制的话，就会让这些中小型企业发展困难。其次，中国的中小企业需要找到一个非常有效的方法来更好地理解中国这个市场。我觉得不管是在中国还是在中国以外的地区，包括一些从中国的中小型企业受益的国家，对他们来说，有的时候也很难获得所需要的信息，这也是我们为什么要加入供应链的一个原因。这样的话，可以让自己更加容易地融合到全球产业链当中。比如像春宇，是能够提供这样的服务的。如果要靠自己来做的话，可能会变得非常困难。第三，一些中小企业的女性企业家也面临很大的挑战。即使在发达国家，对于小型企业的融资来说，很多都是由男性执掌的企业所获得，而不是女性所执掌的企业，在欧洲这是很大的挑战，在美国也是如此，在中国也是一样的。所以说，女性执掌的企业要获得融资的困难要高于男性。对她们来说，可能会有一个额外的障碍。我觉得这也是需要注意的一个问题。

    霍建国：金融危机之后，全球化的发展，至少从贸易投资方面来看是受到了一定影响。但这并不意味着企业发展就没有出路。因为在这个过程当中，跨国公司仍然扮演着一个非常主要的角色。国际间的资本流动也好，投资也好，仍然是非常活跃的。这就给我们提供了很多新的机会。也就是说，微观层面这些企业商业模式的创新，一些新的制造业也好、服务业也好，它的发展模式正在不断地酝酿。我相信这些新的发展模式，最终将会影响整个市场经济格局。像春宇这样的供应链管理，其实是给广大中小企业提供了一个降低成本、提高效率的可能，会改变中小企业的状况。而我坚信，在未来的发展过程当中，中小企业还会扮演非常重要的角色。当年加入WTO，中国民营企业出口只占14%多一点，而今年的官方数据已经发生了非常大的变化。我想，企业一定要通过探讨新型商业模式和技术上的手段来解决发展上的问题。我觉得我们可以关注一下新型的商业模式。当然，总的来看，中国的制造业需要构建一个以品牌质量、技术服务为核心的竞争力。这个其实就是所谓的新的竞争力，我们的微笑曲线上游是研发，下游是品牌、服务。中国当前的状况更适合快速走向下游，也就是说，在现有制造业出口第一的位置上，只要我们加强配套服务，加强供应链，加强下游的仓储、批发、零售、品牌技术的服务，我们就有可能真正巩固住中国制造业的优势地位，这也是对全球贸易和全球经济发展的贡献。当然，国家还有产业转型、梯度转移、海外投资等配套措施，但是，从企业角度来讲，你不要梦想转型到一个什么阶段。每一个企业只要认认真真地在投入产出上产生效益，以较小的投入获取更多回报，本身就是在转型，国家发展的质量和水平也会发生变化。

    叶文超：万海航运是一家在台湾上市的集装箱专业航运公司，成立于1965年，目前已经有70多条航线，85%是在经营亚洲区间的集装箱运输，在中国大陆的总部设在上海。万海的经营理念主要是三点：第一是顾客至上，第二是全员参与。顾客至上讲的就是服务。全员参与，也就是说全公司上下一致，左右对齐，如此一来，公司的发展方向就不会有偏失，不会掉队。第三就是航运保护。万海体会到，永续经营更重要的是要随时了解市场的变化及其带来的对技术的革新、需求的改变，还有在商务模式上的变化、创新。